2020年02月01日
易武薄荷塘古树茶,每一个普洱茶爱好者的最后归宿(2)
订购老班章的茶商会亲自上山,一位来自昆明的朋友,今年的任务是500公斤,一直到茶季结束,才做了300公斤的茶,但这已经是很不容易的成绩了,今年来老班章收茶的人太多了。另一位来自福建的茶商,说在老班章没法买到小树茶了。小树茶的价格也已经和大树茶一样,也就是说,小树茶也被当成大树茶来卖了。
寨子里面有几片古茶园,走路约十多分钟,就可以看到老班章的茶树王。与往年相比,这里的古茶树有些灰头土脸,显得更加瘦弱了,寨子从未停过建设,风吹过的黄尘,还会落到茶树上,而过于出名的老班章,春夏秋都没有停止过采摘。
或是为了避免游人爬到树上随意采摘,茶树王也已经用水泥砖块和铁门围砌起来,今年的长势并不是很茂盛。
我们的身边,有第一次前来老班章寻茶的年轻茶客,带着朝圣般的心情,特别兴奋。而经常来茶山的人,则会产生另外一层失落的情绪。更有一些老茶人,刻意选择回避那片他们曾经爱过的茶山。
古茶树的保护,是一个系统的工程,有各方的利益在其中,而对于茶农而言,却是最根本最直接的受益或受害者,面对如火如荼的茶市,生态的可持续性比疯涨的价格更应该被重视。
易武的坚守与变迁
与江外的布朗山相比,许多资深的茶客只喜欢江内的古六大茶山,这是他们心中最美的茶山,既有厚重的历史沉淀,又有细腻甘香的茶味。每年三月份,从易武到基诺山,车流滚滚。深圳的一个茶友说:“易武这个地方真是‘江湖的中心’,有许多业界的‘大佬’都必定要来的。”即使是靠近老挝边境的刮风寨,也一样不寂寞。当前最知名、价格高昂的普洱出自这些玩家耳熟能详的地方——刮风寨、茶王树、白茶园、薄荷塘、弯弓寨……
变迁随时都在。
易武举办了三年的斗茶赛,以手工制茶为标准,易武的高山寨在去年获得冠军。以往别人会说高山寨的滋味不如麻黑寨,而现在,高山寨的价格已经不低于麻黑了。在高山寨,还保留着最天然的古茶林,这就是最好的答案。高山寨只有三四十户人家,和云南大部分地方一样,村寨的路旁满是开着细小白花的飞机草,以侵略的姿态顽强地存在着。木屋墙外的篱笆用黑色的尼龙网布遮拦着,白花花的阳光,风卷起随地的塑料袋,空气中有一种独特的味道。
今天是彝族人祭拜祖先的节日,高山寨在茶林特意布置了一番,准备祭拜他们的茶祖。这一片古茶园是易武少见的没有被破坏过的,茶林繁茂,芽叶滋长,有金黄的落叶堆满林中。美丽的彝族女孩盛装而来,也有准新娘在这儿拍摄他们的婚纱照。
高山寨与麻黑寨子挨着很近。麻黑寨是易武的传奇,但很可惜,今年有人推荐茶农使用化肥,对于喜欢古茶树的人而言,这是不能接受的。洛阳来的茶商小李谈到,今年简直没法下手,虽然很想照顾一下往年的熟识的老茶农,但往年的茶价又低品质又好。时隔三年,他就没法下手收购这里的茶,“茶价这么高,茶质又不如以往”。这是茶商经常说的话。
化肥、农药与除草剂对古树茶造成巨大的影响,茶叶安全的问题越来越被爱茶人关注,既然如此,人们就不应该为了短暂利益而使整个区域或行业的声名受损。易武古街上新开发的茶叶市场的店面,一平方要卖到近2万元,这是一个热度,向左或者向右,更需要这片茶山的人自己去把握。
冒险探寻茶王树
在易武呆的时间略多,我们终于找到完整的一天,准备前往刮风寨与茶王树。茶王树属于刮风寨,来易武的人特别多,大凡来到易武的茶客,总会去一下刮风寨,这是离老挝最近的一个寨子。去刮风寨的人多,但来茶王树的人就特别少,因为路险难走,不能通汽车。茶王树虽然人少,名气却很大。
从易武前往茶王树,过了麻黑寨、大漆树,再转过一座石桥,就是很原始的生态环境了,空气一下子变得清冷了,蜿蜒的溪流与重叠的群山,原始而茂密的植被,让人特别欢喜。在云南,有很多茶山都种上橡胶树,那种阵势令人感叹,橡胶树在种植中要使用大量的农药化肥,岂能有好茶出现。而这里的茶树就种植在原生的杂树林里,怪不得受人追捧。茶王树的独特生态,让此地的茶喝起来非常甘甜,在市场上也很有卖点,因此小树茶都可以卖出别的茶山大树茶的价格。
摩托行驶过的地方,立马灰尘连天,一条相对大的路通往刮风寨,另一条上山的路通往茶王树。载我们上山的摩托车王姓师傅,车技很好,说是易武最早开摩的的一位,却对这里很陌生。不久,由于路面的坡度太大,只能下车,大约再半小时后,土路只余一人的宽度,摩托骑起来难度更大,两侧或是陡坡。最后的路通到了森林里,大树蔽日,落叶满地,阴凉而安静。因为路面滑,坡度大,摩托车还经常熄火,王师傅感慨,给再多钱以后也不来了。
虽然路难走,但这一天,还是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摩托车载人而来,一问,是福建、台湾和山东的茶商或爱茶人。
为了一睹茶王树的真正茶树王,我们让摩的师傅在原地等候,留下一点干粮,我们则从林子里往上寨走,来回的路程约需两个小时,此时海拔已经有1400多米了。茶王树仅有的建筑也不过是几处制茶的棚屋,地上的炒锅特别显眼。这个时节,棚屋里都有制茶人,他们是来自刮风寨的瑶族人,新制的茶喝起来很香甜,几乎没有苦涩味,但这还不是古树茶,这里的古树茶甚为稀少。我们能看到的基本是一人多高的中树,特地让它自然生长,看起来树更高一些,树干却不会超过碗扣大小。茶林里有一些是藤条茶,枝条细长,滋味甜柔。过了山顶再横跨一条密植野生芭蕉的溪流,就快可以看到那些最古老的茶树了。这是刮风寨小杨家的古茶树,总共也就十多颗,却基本上被北京、上海的茶人认去了。茶王树的茶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高大粗壮,却因为地处深山,并且是整个地域最有树龄的茶,因此让人觉得特别稀有。
为什么这个地名会叫做茶王树,据说颇有典故,几十年前,一群茶学研究者就根据茶山老人口里所述的茶王树,寻觅到这里,路再也难走,遂把此处称为茶王树了,实际上这里并没有值得骄傲的茶王。当年,真正的茶王树却是在革登古茶山,那颗可以采摘五担鲜叶的神奇茶树,至今还留着巨大的树坑,似是一个大大的感叹号。
刮风寨的小杨这几天就住在山里简易的棚子里,床铺搭在棚屋的横梁上,只有一床简单的被絮,除了做茶,自己还要生火造饭。“白天很热,晚上很冷。”小杨解释道。我们自己试着在山坡上寻找大茶树,踏过荆棘,却遍寻不见。后在小杨的带领下,终于见到他们家的大茶树。离溪流不远,坡上十多颗约10米多高的大茶树静静地矗立在那儿,有的树干有一人腰般粗,长势还算好。“茶树这几天才刚刚发芽,再过三两天就可以采了。”年龄不大的小杨眼睛有光,充满期待。